浪费
BGM/《浪费》林宥嘉
希望你们不要随意猜测，希望看到的有缘人不要上升，我没有写任何人，只是青春走过，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感情，总是需要个归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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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
多久了我都没变，爱你这回事，整整六年。
01
大概我这人不算是个念旧之人，只是每日每夜回荡在我脑海中的恐怖车闸声让我夜难成眠，安定和吗啡都再也不能让我沉进梦乡，我有点慌了。
夜以继日的思念，愧疚，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。
只觉得有时候，我并不是我自己。我站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时，镜中的人，长着和我同样一张脸的人夸张地对我笑着，狰狞而染上绯红的眸子，印着无助哭泣的我。
我去检查了，医生说大概是躁郁症，没法根治，只能控制，一点点控制，把那个不受我控制的我压回潜意识。
我大概觉得，我被现实分扯成了好几个我，一个用来对着镜头微笑，一个用来维持一个正常人的表象，一个用来关上门将自己蒙进被子里和另外两个自己撕咬。
我依然怀念着我曾经死去的爱人，在我每次将头深深埋进水池体会那无助的窒息感时，她会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。
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沾满了鲜血的白色碎花连衣裙，她拎着被撞碎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走向我，眼眶中流淌出的都是血水。
“你跟我走吗？你跟我走吧，那里好冷哦。”
好吧，好吧，放过我，也放过你自己，我跟你走吧，不让我再想你，也不让你再想起我。
最后那一秒的窒息感实际上很美妙，大脑皮层疯狂绽放的多巴胺和极飚的肾上腺素，以及喧嚣的回忆在我眼前飞速回溯，我看到幼时家里养的白色宠物犬，看到死去的她第一次朝我笑起来时颊边深深陷下去的酒窝，看到出道后曾经走过的日日夜夜，看到白色的药片，镜子中朝着我狂笑的自己。
然后我呼吸到了，久违的新鲜空气。
他把我从水池中捞了出来，皱紧眉头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。
“你是怎样，想要闷死自己吗？”
我突然笑了。
“是哦，不小心在水池里睡着啦，好蠢。”
好蠢。
蠢到在他明亮亮的眸子中看到了，一丝生的希望。
我可以活着吗？可以吧。
02
和一个人从普通朋友到亲近的关系对我来说并不算难，那段时间我好像好上了不少，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找到了比火氟西汀更有效的药。
或者说，实际上，我找到了新的寄托。
新的刺激，新的救赎，新的希望。
我问他，诶可能我会有点粘人，这样你会讨厌我吗？
你吗？粘人吗？倒也还好吧。
我笑了，这样大概也就还好，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在一个人的身后，哪怕一直是仰望着一个人的背影，也总比一个人关在黑暗的小房间中要强上许多。”
03
有时默许是件很可怕的行为，他在默许我一次次去试探他的底线。
在一个月前他和我说过，其实我不太粘人，倒也还好，其实我也觉得还算好，偶尔会借着些小借口坐飞机去剧组探班，挤进剧组工作人员的位置看着他演戏。
结束了拍摄的他看到我有点惊奇，又有点烦躁，他说你怎么来了？
我借着星辉照不清表情时和他说，我想你啊！我想你啊！
“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？”
“哦，逗你的，其实也没有那么想你，大概就是看不见你就要死掉的程度吧。”
我终究还是能试探到这个人的底线在哪里，不能在别人面前抱他，不可以说有歧义的话。
“你这样别人会误会，你能不能不要这样?”
我看着他皱紧的眉头和严肃的脸，勇敢地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脸。
“好啦知道了，那你要不要收留一下我，我赶着过来没来得及订motel。”
他无奈地看了我好几眼，最后还是无奈点点头。
“总不能让你睡大街，下次记得订，不对，下次别随便来找我。”
我知道的，他这个人都是嘴硬心软，最拿别人的请求没办法。
我笑得有点过分开心，扑上他还穿着厚重羽绒服的后背，撞得他踉跄两步还傻笑着。
“我知道啦！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！”
04
他睡得很安稳，没有怕我，没有躲我。
我伸手就能触碰到他，好近。
近到我能感受到他的鼻息，他披洒上一层跳跃月光的纤长睫毛颤抖的频率，轻轻滚动的喉结。
好温暖。
我再向他的方向靠了靠，直到将他拥进怀里。
“你睡了吗?”
“……”
“谢谢你没赶我出去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天天都能这样就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睁开眼的第一眼，都能是你。”
他皱着眉头翻了个身，用后脑勺对着我。我这下终于能抱到他了，我能听见他蓬勃的心跳，强劲的，热情的。
生命的声音。
05
第二天早上，他推着我的行李出了酒店，没给我留一点能留下来多待一天的机会。
我知道，他听见了，昨天晚上，他听见了我对他说的那句我喜欢你。
“走吧，你自己的通告比较重要。”
“不会诶，我觉得还是你最重要。”
“……”他沉默地看着我，默默从口袋掏了一根烟，颤抖着打火点燃了，“能，别再这样了吗？有点过了，我觉得这样不太正常。”
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仰头起来口中喷出的缭绕烟雾，心底的弦突然断了。
“你觉得我不正常是吗？喜欢一个人不正常吗？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正常了吗？”
喊闹，歇斯底里，那恐惧感又从心底最阴暗的地方伸出手来，布满了血丝的大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。
窒息。
那只大手掐住我的脖子，捏紧我的心脏。
是他的手。
“我不是……说你不正常……你怎么了？怎么突然发脾气?”
06
我落荒而逃了，拉着我的行李箱，走得无比狼狈。
躲在他看不见的角落，我久违地拧开了药罐子，生吞下几粒药丸，噎得食管火辣辣的痛。
“疼，疼……呜呜……疼……”
07
再见时是一个月后，我们默契地对那天的事闭口不谈，我也赶在其他人没看见时跟在他身后去了卫生间，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看着他。
“你这样看着我我没法上厕所。”
我局促地笑了笑，出了卫生间门口站着：“对不起啊那天，我有点过激了。”
“没事，我没放在心上。”
“可是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认真的，每一个字，每一句话，我知道你不接受，没事我可以等。”
“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了，你没有必要……”
“那是我的事，你没权利阻止我不是吗？”我在门口对上他的眼神，“我有的是时间和你磨，你退一步我进一步，你磨一年我等一年，我有一辈子时间和你耗。”
“你闹够了没有啊？为什么是我啊？我快被你逼疯了！”
“因为没有你，我已经死了啊。”我朝他笑，尽量笑得正常，笑得开心，笑得不让他看见，我被戳得千疮百孔的心脏。
“就因为那次我救了你?”
“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救了我啊。”
“那我宁愿……当初我没救过你。”
他撞了我的肩膀越走越远，我看着他的身影从明到暗越发不清晰，我看到我的世界天柱再一次倾塌坠落山河褪色，都随着他的背影走了。
我顺着墙根一点点滑落下去，哭得狼狈又疯狂。
是啊，我是个疯子，从来都是疯子，一个疯子再被扔掉，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？
他不喜欢我，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？
可是我为什么，这么心痛呢？被丢掉的感觉，真的好痛哦。
08
他私下交了女朋友，这件事我是最后才知道的，我没第一时间去找他，而是一个人跑到个挺远的酒吧，一杯杯给自己灌着酒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亲吻着的是哪个陌生人，对我来说都没差，不是他，都没差。
被拽出酒吧时已经是凌晨，他拉着我的手腕把我塞上了出租车，阴沉着的脸看上去还是有点可爱
我有点晕，胃有点难受，可却高兴得快疯掉。
“我知道你，你不会，丢下我不管的。”
“……”他沉着脸不说话，也不看我，只是脸上的轮廓没有那么锋利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我凑向他，努力想在他侧脸烙下个吻，“我知道，我知道你，其实，心里还是有我的，你就是，刀子嘴，豆腐心……”
“你再多说一句话，我就把你从车上丢下去。”
“好残忍哦，我是病人诶。”
“你是喝多了，不是病了。”
“不是诶，是吃醋吃出来的酸病。”
“师傅麻烦停车……”
“不要啦，我不讲了。”
纠纠缠缠地跟着他回了酒店，敷衍了其他队友的关心，我拉着他的脖子在房门前郑重地朝他的嘴唇吻了下去。
“你和她分手吧，你可以不爱我没关系，可你没必要为了我随便找个人在一起，我求求你分手吧。”
他推开了，有些嫌恶地抹了抹嘴唇：“你会不会有点太自作多情？我没有必要因为你和谁在一起，我去接你也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，你醒醒好不好？”
“你骗我！！你为什么要这样啊！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救我啊！你这样真的很残忍你知道吗？我喜欢你啊你明知道我喜欢你的，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希望，你这么仓促地找一个女朋友你希望我怎么想啊！分手，和她分手！！”
“你是不是疯了！”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，将我推出了他的房门，“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，不可能的你怎么不明白呢？我不会和她分手，你自己在门口清醒一下吧。”
房门狠狠地合上，我才觉得世界前所未有的冷。
我没要求他非要和我在一起啊，可我就是不能忍受他随便和别人在一起，为什么，连这他都要生气呢？
我顺着门板一点点滑坐在地上，放空自己，任眼泪不听话的一滴滴沾湿我的膝盖。
这一夜，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09
他不再和我讲话了，我只能刷着他的社交网页，回忆起点点时光。
我又开始重新吃药，只是我再不会在镜中看到我死去的前女友，而是他，在镜中对着我笑。
其实也蛮好，他过着所谓正常的生活，我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的背影，一直做着他身后的追光者。
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，有些人还蛮有趣味，只是激情褪去的疲倦让我又想起他来。
我一生都在追逐的他，我一生都不会得到的他。
当人陷入爱情时，他便开始了自己的卑微，卑微进泥土，卑微成尘埃，再在泥土和尘埃中开出花来。
他就像一颗朱砂痣，烙在掌心，再顺着掌心扎进血管，顺着血液汩汩流动进心脏，在那千疮百孔之上填上几分灼热。
只是，我不再会对他说喜欢了。
只是，我并没有打算停止等待。
只是，我更希望他能比我快乐。
10
多久了我都没变，
爱你这回事整整六年，
你最好做好准备，
我没有打算停止一切，
你和她没有如愿，
短短半年内开始分裂，
我的爱依旧没变，
连我自己都对我钦佩，
有一个人能去爱，多珍贵，
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，
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，
我就是剩这么一点点倔，
称得上 我的优点，
随便你今天拼命爱上谁，
我都会 坦然面对，
即使要我跟你再耗个十年，
没关系你也不用对我惭愧，
也许我根本喜欢被你浪费，
就算我再去努力爱上谁，
到头来 也是白费，
不如永远跟你耗来得快乐，
对不对。
/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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